96第96章(2 / 2)
吴?抱怨了句“还没到头啊!”
“背你?”
她刹住脚步,听不出钟延说真的还是讽刺她不该抱怨。
“我不是嫌累,就是觉得黑云族的人挺不怕麻烦的,怎么不踏行或御物飞行,这样一步一步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到底走哪里去。”
“我背你,休息会儿。”
这次听出来意思了,钟延真的打算背自己。
“不用不用,谢谢。”
黑夜笼罩掩住吴?的脸色,心内叱骂自己没出息,人家只是好心你脸滚烫个什么劲?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应该走出密林了。惨淡的月色笼罩着一片光秃秃的山头,山道两边的植被骤然稀疏,风也大了起来。
“等等。”钟延叫住吴?,把手上的副链递到她面前,“怎么回事?”
吴?抬手一看,她手腕上的落羽链也是,一闪一黑,不知道什么意思。
山的那头连着另一条蜿蜒向上,基本用青石铺就的山路,红袍收了灵灯,仍旧走得很有节奏,不慢不快,看样子要翻另一座更高山。
不过这次没走很久,前方红袍突然刹住脚步,在袖袍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根形似擀面杖的东西,用力拔开什么,一团明焰朝天呲溜上去。
吴?:“……他是来探险的么?连照明焰都带了。”
在短暂的亮光中,她看清此时三人正在靠近山顶的裸露脊背上,山顶有一座圆塔建筑,总之是现代产物。
“娘西劈的,还没到。”
吴?:“……”
靠近山顶的弯道陡而窄,邪风大作,不侧风站着很难站稳。
红袍绕过山顶圆塔,背后还有一条小路,沿其走不过二十几米,又有一幢泥房。
泥房的第二层叠着一间水泥小屋,屋外摆着一件令人吃惊的东西。
“这里怎么有一口锅?”吴?惊诧。
“什么锅?”钟延这么问,就是没在百科上学到过这玩意。
得回忆一下,毕竟这个东西在吴?小时候就很难见到了。
“几十年前看电视,屋顶要放一个‘卫星锅’接收信号,信号不好电视就变成雪花。奇怪,他们怎么会有这种又现代又不是特别现代的设备。”
说话的时间,红袍过泥房外的台阶去到水泥小屋门口,月光恰好洒在小屋靠外的一侧,上面写着“云族信号台。”
红袍打开房门,没一会儿出来关上门,手里多了一串钥匙。
回到圆塔附近,妖风肆虐呼呼作声,吹得人头皮发麻。
他打开圆塔一楼的入口,内里直径有十米左右宽,但积着厚厚的灰,显得整个空间比较局促。
厚灰快把贴墙壁旋转的楼梯填成斜坡,旋转楼梯是铁制的,他踩上去吱哇乱响。
抬头看去,圆塔应该有两三层,这层被一道锈得血红的铁门挡住去路。
红袍拿着钥匙串翻翻找找半天才从一堆钥匙里抽出一个小小的钥匙头,长甲硌着铁栏杆和铁门,发出令人难受的声音。
等红袍开门的时间,他忽然转头看,还颤了颤。
对方的头脸罩在袍帽下,但是吴?知道红袍死死盯着前方,也就是她这个方向。
跟着不自觉颤了颤,吴?侧脸问钟延:“他在看什么?我们身后什么也没有啊。”
“你们说我在看什么?”红袍冷冷道。
一声脏话飙出口,对方却没动,吴?弱问:“他能看见我们?还能听见我说话?”
红袍不语,钟延转身跃到吴?前面与他交上手,奇长的红甲在又被唤出的灵灯下,诡异地倒映在墙壁上。
楼梯太窄不好发挥,反应过来的吴?跃到栏杆上给钟延留出空间,伺机抢钥匙。
红袍利用自己的红甲优势胡乱挥舞,钟延看准时机,一手捏住一把指甲,将它们交错握在手中,困住红袍拉着人顺楼梯后滑。
两人滑向一楼,吴?瞬移到红袍背后,他顺势而起两脚交错向后踢,钟延一把将他拉向自己。
吴?翻出铁栏杆,勾出红袍掌心的钥匙串,落到半空再瞬移到二楼铁门前,一边翻找那把小钥匙头一边余光瞄着他们干架。
红袍的长甲上挥发出黑色邪气,蓄足灵力一声暴击,从钟延手中挣脱出一只手,胳膊画了一圈自上而下劈,想用坚硬的红甲把钟延割成两半。
钟延运转灵力萦绕到手指上弹开红甲,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吴?摸到小钥匙头,打开铁门,外面有一段沿着圆塔外墙通到上一层的铁梯,要灭了人一样的风吼从四面八方响着,但这里是背风面没被狂风席卷到。
回到圆塔内,钟延正握着一把指甲把红袍高高抡起拍摔到地上,厚厚的积灰瞬间扬起充满圆塔内部,呛得三人猛咳。
呛到气管里吴?才感觉不对,这些灰的气味不像寻常的积灰。
“咳咳,好汉手下留情,咳。”红袍求饶。
吴?从珍宝袋里摸出缚灵索,施法给红袍严严实实捆上,特别是他的两副红甲。
钟延押着他上二楼,让吴?换位到他们身后,过颤颤巍巍的铁梯到上一层的门外,他冷问:“哪把钥匙?”
红袍不答。
吴?捏了一团火在手心:“不说灰灭了你。”
“哼,红色的。”
“换气。”钟延忽道。
“啊?”疑惑完吴?就觉得一股刺激的烧灼感从鼻腔和肺里爬上喉管。
红袍咯咯笑道:“没用的,好好享用邪毒吧。”
钟延一脚将红袍踹跪在铁梯角上:“解药。”
“冤魂怨念之邪毒,何来解药?”
喉咙口翻涌着血腥味,吴?也凶起来:“行,把这座塔毁了,大家埋在一起黄泉之下更有伴。”
她起势捏重击术,本以为红袍会很在意这个圆塔但他没什么反应,四周风声更加粗厉,凝聚的这点灵力好像要召来大型风兽。
天边闪过一道红光,光的尾端照出不得了的东西。
“咣!”
“天煞的!”吴?骂道,“我们居然在一处戒场里,怪不得他要一路走上山顶。”
还好在?场之力砸下来的前一刻他们已经瞬移到塔内。
吴?一脚把红袍头踩进灰里:“没解药是吧,你先上路。”见红袍挣扎了一阵,她故意放轻一点脚力,一声含糊的“有”字混着浓灰吐出。
从地上坐起来,红袍咳了好一阵才能说话。“这些灰,咳咳,是上层魂魄的骨灰,虽有毒,却不致死。”
吴?看向站在红袍背后的钟延,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继续审问。
“问你什么答什么,若有一句虚言,你试试。上层的冤魂是山下那些死了的壮年男子的?”
“是。”
“你是谁?收集他们的魂魄,放他们的血有什么用?”
“我乃??”红袍顿了顿,斟酌自己的处境,道:“我是云族红袍护法红眼,壮年男子性阳,放血以滋养大山,取魂魄做阵法引子。”
“说清楚。”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真的。”
吴?捏住红袍的一片红甲,让自己的灵力萦绕上去,拽住红甲根部连着手指切断。
红眼惨叫一声,用脚瞪着屁股,推着骨灰蹬脚。
“说得清楚吗?”
“神女饶命,我,我说。”
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一般什么时候下山?”
“天,天亮前。”
“待这么久?”
“我咳咳,要处理新收集来的魂魄,需要一点时间。上层有一个收魂阵,把那些魂魄做成魂水,交给云佬,就是外界传言的黑云佬。”
吴?心下了然,这么说他们进来这座山的那幢房子特意为了处理魂魄和血肉,而隔了灵力墙的那幢房子关着要用到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
红眼疼得不断嘶哈,又不敢不回话,“云,嘶,云族旧址。”
“哟,闯到人家老巢来了,我可真惶恐。”
不过此刻真正惶恐的人听她说这句话,更怕得发抖。
吴?取出一颗银娘给的止疼丸,让红袍张嘴接住。
过了一会儿,红袍见她暂时没有要杀死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这里是云族旧址,此山唤日夕山,被云佬用禁术圈裹着,外界看不到当中的群山。”
“刚才的?场怎么回事?与苍崇山和其他地方的?场又有什么关系?”
“云佬要在很多地方召唤形成?场,最后达到光复云族的目的,但我并不清楚他的全盘谋划。”
他说的与神参说的倒一致,吴?把人揪起来带到上层门外,钥匙扔过去:“开门。”红眼却不敢动。
“紧张什么让你开个门而已,除非你刚才诳我来着。”
“假如我所述有一字之假,就让,就让?场劈死,我只是惧怕神女的威严。”
“少耍花招,快点。”
红眼开门的时候,吴?对钟延耳语道:“这人心理素质不行,要是黑云佬知道自己手下这么容易反水,估计气得血喷三丈。”
“你凶起来堪比母老虎。”
吴?飞了个白眼回去:“谢谢夸奖。”
斑驳的铁门打开,门内果然亮着一个大型阵法,阵法里头飘着密集的光点,上次在灵公殿的法阵引子就是这么来的。
“这么多壮年男子全是轮回界的?你们胆子忒大了。”
“若神女平日留心,应当会发现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散仙和流仙消失,他们偶尔也会捉灵力低弱的在册修神者,但壮年资源越来越少,云佬便要加紧实施计划的步骤。”
吴?顺着他的话思索,这样看来,骆敏的消失应该也与这件事有关,可能人还在胡老疯子手上没交到红眼手里。
“还有其他类似的据点么?既是你办的事应该留有名册,随身携带了吗?”
“并无其他据点,光这一个地方就够我们藏了。名册在我衣兜里。”红眼道。
钟延搜出一张卷皮,上面潦草记载着许多名字。
“这些魂魄怎么处理?”吴?耳语问。
“先收走,下山再议。”
钟延拟了一道法阵,把收魂阵里的魂魄全收走。
两人合力把收魂阵击破粉碎,钟延又唤了一道阵法把塔底的骨灰全部收到阵里。
不能在这耽搁太久,山底下空间外还有两只小鬼看着,如果迟迟不见红袍出去恐怕要搬救兵。
从圆塔出来,狂风怒吼不虚虎啸,好像那些被血祭戒场的亡魂在穷尽力气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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