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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琉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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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珂鸣嘴上听着暴躁,却也知道孩子这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起来吧,多大了还哭,丢不丢人?”袁珂鸣转身走了,到游廊转角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袁明庭坐跪在地上,用衣袖擦着眼泪,看着十分没出息。袁珂鸣忍了忍上去再踢一脚的冲动,心道男娃就是难养,哭都比江时清丑了不知道多少。

再说这江时清,躲在暗处观察了两人对话,现下又着急忙慌往回跑,气儿还没喘匀,袁珂鸣便也到了。

“清清?”

谁说他没有父爱,这叫得多甜?

江时清佯装瞌睡才醒,从内室走出来,脆生生地叫人:“伯伯。”

袁珂鸣刚被小崽子气了,到江时清这里得一声甜甜的伯伯,阴郁心情皆散。

可惜还没来得及跟乖侄女叙叙旧,乖侄女也变成了狐狸,要套他的话。

“伯伯,你觉得我帮不上忙也好,至今都是胡闹也罢,总该让我知道爹娘的死,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江时清依然笑着,好似她们并不是在谈论生死,她像龋行已久寻找答案的旅人。

“是因为我,”袁珂鸣盯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道:“在我陈述前,能否问你一个问题,不回答也行。”

江时清直觉此人从宫里回来后,身上有一些沉重的东西卸下去了。

“您问。”

“清清一人在北江忙碌学业准备科考,父母离世一人进京做生意,倘若给你一个男儿身,会不会觉得这些都能容易些?”袁珂鸣眼里忽闪着希冀,江时清却也能感受到一股悔恨的痴狂。

“在一切自己难为的处境里,确实容易生出这些想法,思考这种东西是一种让权和自我放逐。”

在后世里,此类议题并不少见,但杰出女性早已不是稀罕,但在现下的时代里,江时清直觉袁珂鸣并非自己所见所知,他这样问,或许他背后的秘密即将被她知晓。

袁珂鸣一时错愕,完全没想到江时清的回答竟是这样,嘴角牵扯几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如何,或许他得到了困惑多年的答案。

江时清见他忽然松下一口气,仿佛认命般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袁氏衰弱,我科考中举成了满门的希望,他们要我步步高升,要我光耀门楣。”袁珂鸣呼出一口气,近乎一种质疑的语气陈述:“所以我只能成为男人。”

此话叫江时清一愣,不知如何接话。袁珂鸣看出她的疑惑,“很惊讶吧,这种生来就被定下的事情,我竟然…能有选择。”

后世网络发达,这种万分之一的概率,在自由和谐的后世被知晓、被关注、被呼吁理解。然而如今世界,恐怕仅有父母知晓,父母能否接受都是问题。

“很自由,不是吗,老天爷也无法决定的事情,才是最自由的事情。”江时清笑了笑,企图试着站在袁珂鸣的角度去宽解他。

然而他能够将秘密讲出来,已然是走到了他无法回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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