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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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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上岂会有人不怕疼?

任凭陆厌道行再高,亦是血肉之躯。

“师叔,你受伤了,由我来背师父罢。”

陆厌摇首道:“你亦受伤了,且伤得较我重得多。”

靳玄野坚持道:“师父乃是我授业恩师,师叔便让我尽尽孝罢,师叔不是教导我要尊师重道么?”

“不可。”陆厌眼尾余光瞟见一线银光,“小心!”

他手指一点,观世音像的一块碎片即刻嵌入了一团傀儡丝之中,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勿要再多言。”陆厌几个起落,上了马,“跟上。”

阴暗的念头在靳玄野心口疯长??我若是不走,娘子会为我留下么?

陆厌回首瞥了靳玄野一眼:“走。”

我的心思似乎被陆厌看穿了。

靳玄野顿觉无地自容。

“玄野,走,听话。”陆厌放软了嗓音。

“嗯,我听话,师叔别不要我。”靳玄野踩着马镫,上了马,跟上陆厌。

陆厌白衣猎猎,道骨仙风,而他不合时宜地对陆厌无理取闹。

陆厌必然讨厌他了罢?

他因崇拜陆厌而拜入九霄门的少年意气荡然无存,只知情情爱爱,何其愚昧?

适才若非陆厌道行深厚,心不在焉的他定会葬身于破庙。

陆厌不敢停留,直奔九霄门。

进得九霄门后,他立刻请来门中的仇大夫为师兄诊治。

见陆厌眼中仅有师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靳玄野转身便走。

陆厌命令道:“不准走。”

靳玄野不听,直至被陆厌抓住了手臂,方才停下脚步。

片晌,仇大夫收回手,对陆厌道:“掌门为傀儡丝所伤,所幸时日不长,并无大碍,养养便会好。”

“多谢。”陆厌按着靳玄野的双肩,令靳玄野坐下,后又解了靳玄野的上衣,“这孩子被师兄一剑穿心,劳烦仇大夫了。”

这包扎甚是粗糙,仇大夫看过伤口后,正欲重新处置,忽而听得靳玄野道:“疼。”

陆厌清楚靳玄野这声“疼”是说与他听的,故意不接茬。

靳玄野便指名道姓地道:“师叔,疼。”

陆厌不理睬靳玄野,朝着谢君川所卧的床榻走去。

“师叔,我疼,我好疼呀,师叔,师叔,师叔,你看看我……”靳玄野执拗地唤着陆厌,而陆厌于床榻前坐下,看着他的师兄。

师兄并非蠢人,岂会轻易地为区区傀儡丝所困?操纵傀儡丝之人,十之八.九便是他们那狼心狗肺的师父。

师兄的佩剑不见了,只怕被师父拿走了。

靳玄野唤得口干舌燥,都没能得到陆厌的回应,不禁哭了出来。

仇大夫是九霄门元老,亦是看着靳玄野长大的,见靳玄野哭泣,劝道:“阿厌,玄野何处得罪你了?你便不能理一理他?即便他有过错,你这当师叔的,亦有管教之责,你对他不理不睬算是怎么回事?”

“劳烦仇大夫去为师兄熬药。”陆厌面无表情地道。

仇大夫一走,靳玄野便怯生生地到了陆厌面前:“仇大夫说我亦需要喝几服汤药,师叔缘何只让仇大夫为师父熬药?”

陆厌凝视着靳玄野,叹了口气:“是我说得不够明白么?靳玄野,我同你绝无可能,你的苦肉计只会让我厌烦。”

“我……”靳玄野勾了勾唇角,“师叔还关心我,怕我死,不然,为何不索性将我丢在破庙?为何让仇大夫帮我诊治?”

“你毕竟是我的师侄,你若正常些,勿要再对我有甚么非分之想,兴许我们表面上能一如从前。”陆厌望向谢君川,“靳玄野,你师父性命攸关之际,你却沉溺于龙阳之事是否不妥?你且仔细思量思量。”

“的确不妥,但我……但我不能不想师叔,我做不到。”靳玄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脑袋坏掉了,只装得下师叔。”

陆厌不容拒绝地道:“你且下去好生歇息,你若想见我,十日后再来。”

十日,太长了。

靳玄野生怕惹怒陆厌,乖乖地退下了。

陆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道:或许十日后,玄野便对我忘情了。

他曾游历四方,见多了放着温柔小意,无一错处的贤妻不管,夜夜醉卧温柔乡的薄情郎。

更遑论,是他自己多次伤了靳玄野的心,靳玄野变心天经地义。

他必须书信一封,请俞姑娘前来。

只要靳玄野与俞姑娘能修成正果,他便毋庸操心了。

“师兄,你如若得知我对那孩子下了情毒,并与那孩子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会如何看待我?”

“师兄,你曾见过我寻短见,当时你说我应当寻个合意的女子谈情说爱,互许终身,生儿育女,一旦有了牵累,我便不会想不开了。”

“我至今没能寻到合意的女子,莫要说是生儿育女了。”

“我却是对那孩子起心动念了,乃至于因为那孩子而想活得久些,不想再自寻短见了。”

“师兄,你常常不在门中,曾将那孩子托付于我,要我好生照顾,我居然将他照顾到了床笫之上。”

“我身为那孩子的师叔实在是丧心病狂。”

“师兄,我依旧心悦于他,我想同他行夫夫之事。”

“师兄,你曾说我不食人间烟火,而今我巴不得与他夜夜春宵,我甚至想为他生儿育女,可惜我做不到。”

“师兄,我有愧于你。”

“师兄,我悬崖勒马了,不知来不来得及让那孩子回归正途?”

他紧紧握着师兄的手,剖白着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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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两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

靳玄野每日都要算无数遍自己再过多久,方能去见陆厌。

他听闻陆厌时常陪着师父,但他日日去探望师父,不知为何每回都恰好与陆厌错开了。

恐怕须得足足十日,他才能再得见陆厌。

师父的伤好些了,但仍未转醒,不知何时才会转醒?教他这个不肖徒弟忧心忡忡。

第七日,他正在练剑,却见一人越过重重桃花款步而来。

是娘子么?

他放下剑,一眨不眨地看着。

风乍起,桃之夭夭,占尽春色。

待来人再走近些,他方才看清来人哪里是娘子,分明是俞姑娘。

俞姑娘何以突然造访?

应是陆厌所为罢?

曾几何时,陆厌费尽心机地间离他与俞姑娘,不顾身份,使出浑身解数,对他投怀送抱,以求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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