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出彩(1 / 2)
戚延若有若无地与她对视一眼,面色极冷淡,踩着一个奴隶的背下马,和可汗一道走上高台。在交谈时高盛阔论,面容舒展神采飞扬,景姒却能敏锐地发现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拇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充血泛红。
是他极为不适时才会有的小动作,景姒记得在溧城的时候,有次他打仗回来,在城门劳军,站了整整三个时辰不停的说话,中气十足,但也是这般掐着手。她等得累了回马车睡了一觉,被他打开车门惊醒,他进来时额头上全是冷汗,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挺重的一个人躺在她怀里,把她压垮在马车上,掀开衣衫一看,竟是腹部中了一剑没有好好包扎,崩裂了,鲜血染红了整件雪白的里衣。
景姒收回目光,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对景祺说:“你要参军这件事儿,咱们回家与爹娘说了再细细商量,不许自作主张,听到了吗?”
半个时辰后所有贵宾入席,在阁楼上避风修养的斛尔娜可敦也来了,看贵族公子小姐们的马球比赛。
景姒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和戚延,再也没有可能了,愿他日后有一位合适的妻子,好好照顾他的起居,若是屈?渝,等过几年戚鄞病死了,他若还是爱她,便给她个名分,不要再不明不白地与她纠缠在一起了。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她总是希望他好的。
敏筝面对几个部落的贵族小姐摩拳擦掌,以为景姒不会打马球,看她一直在出神,只说:“你待会儿骑马离得远远的就是了,不要参与进来,棍棒无眼,那些部落的女人个个凶悍,见你这般柔弱,会一棍子把你打飞的。”
景姒抚着手掌下马儿的鬃毛,说她会打,敏筝惊讶半瞬,号子便吹响了,景姒离弦剑似的夹紧马腹冲出去,直奔草场中央的小球。
她单手握着缰绳,压低身子,盯准马球挥出球棍,马球便弹起来,稳稳当当地落于对方的界限内。看台上一阵欢呼,敏筝疑心自己看花了眼,策马到景姒身边问:“你怎么打得这么好?”
“在家中学过一些。”景姒驾马回到出发点。
爹娘从小就教会她骑马,后来在戚延身边学了打马球,是他在她身后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教她怎样俯身挥臂击球。
她下意识忘向高台上的戚延,看不清他的神色,暗暗捏紧了球棍。
这场马球完全是景姒在大放异彩,她的动作极为流畅,与胯下马儿像是多年老友般配合默契,用轻盈的姿态打出一个又一个好球。胡服衣袍被风吹的鼓起来,却半分不显臃肿,反而显得身形清俊。
“清俊”二字,最为得宜,那是一种模糊了少男少女的美,长至肩胛的黑发仅用一根黑绳扎成低马尾,扫着皓白的脖颈,落在薄削的脊背上,随着动作扫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再看向她的脸,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过去,头颅圆润面颊平整,五官错落组合得堪称完美,抬眉低笑时英气逼人。
没有人不爱这样具有生命力的少年,单是看着就像一束阳光打在了心上,看台上越来越多人用各种语言问:“她是谁?”“怎么没听听说过王室有这样的美人?”“她的马球怎么打得这么好?”她赢了球,所有人都热烈地为她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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