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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瞳蹲在墙角招招手,应家的小子过来了,他还在吃手指。
“给你要的,刚刚没找到你。”周瞳说。
小孩儿太脏了,衣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换了,穿着个小棉袄,两只鞋子都穿反了。
小孩儿接过了饭碗,有点烫,差点儿要摔,还好周瞳给端住了,又拿来个小碗,用衣服擦擦,给他盛出来半碗。
两个人蹲在墙角吃饭,下了雪了,这里这两天走动的人多,拖过的车也多,杀了猪,猪血猪肠还流在地上,一股子臭味。
周瞳把他抱起来,放在矮墙上,之前这里养了些牲口,稻草铺在地上,刚拖走,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你以后咋办啊。”周瞳看着他,周瞳自己个儿爹妈没的时候,在印象里,还比他稍微大了一点儿。
应家的小子不说话,周瞳问,“你叫啥呀?”
“花妹儿。”应家小子嘴边都是饭粒,睁着双大眼睛,说,“妈起的。”
这儿常有求子的,也当然有命里无子的,千恩万谢得来了儿子就起个女孩的名字,怕神明收回去,起个女名骗得神明。
周瞳几下就扒拉完了碗里的饭,怕人嫌弃,去水龙头洗碗,想洗干净给人放回去。
水龙头一开,那老妪就心疼的要死,周瞳不想跟她起啥事儿,也怕别人笑话他,就走了。
“啪叽。”身后那小孩儿追了几步,摔了。
周瞳转过头来,把孩子夹着咯吱窝抱起来蹲下来说,“我家也没饭给你吃,而且,我要走了。”
自那之后周瞳就没见过应家小子了。
再见就是在这大巴车上。
“你咋在这里?”周瞳好奇地问,去看这车上有没有人看他们。
小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虽然脏但是看着周瞳就咧了一口笑,他的牙缺了好几个。
“轻点儿。”周瞳嘘了一声,看着小孩儿的手肿了,合计是自己那一脚踩的,说,“别笑,别人都在睡觉。”
小孩儿扒拉着周瞳的衣服,要挤在周瞳的身上,裤子鞋子都脏,周瞳有点儿嫌弃。
小孩儿窝在周瞳的怀里睡觉,一点也不怕生。
半夜的时候,一个急刹,一车人懵的懵,倒的倒,叫骂连天,前方有铁棍哐哐的砸着大车的挡风玻璃,车上机警的已经开始藏钱了,藏在鞋子里,内裤缝子里,不能让人找着,这是碰上抢车的了。
车里有人跟他接应,车里的那劫匪抡着透着寒光的刀,抵在售票员的嗓子上,“拿钱!”
售票员慌张抵乱翻还没咋滴,包被劫匪抢了。
“蹲下!”劫匪喊道。
车上有人说,“我们人多!大家齐心把他们赶下去!”
劫匪一下子就冲过来,照着说话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乱拳锤在他脸上,“就你能耐是不?”“就你能耐是吧?”
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惨叫连连,别打了别打的求饶,吓得旁人再也不敢说话。
周瞳在后面不知道咋整,缩紧了,怀里的小孩儿也醒了。
小孩儿约摸知道这是个啥场面,看了看周瞳,小手抓在周瞳的衣服上,拽得紧紧的。
路上的那个匪徒这会儿也上来了,提着尖刀就开始从前往后的要钱,女人胆小,抱着孩子的更加,一刀就指着小孩儿,女人没法子,哆哆嗦嗦地往外掏。
这匪徒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儿了。
“我的耐心有限,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天不给我钱的一个也别想下车!”匪徒的刀在夜里发着寒光。
周瞳兜里没什么钱,奶奶的饼干盒子里有一个方便面的塑料袋,红色的,里面的褪色报纸包着,就几块钱,这个罐子放在周瞳的床边上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刀一动,女人们就害怕地发出低声的惊叫,把钱都拿出来。
前面的人多的少的,都给了,司机被拽到后面,抱着头蹲下,驾驶室的窗户已经被砸了,换了劫匪继续往前开,车往山里开,大路偏移了,谁也不知道颠簸着要去哪里。
劫匪在一排一排的要钱,许多人都要花钱保个平安将钞票上供,三俩匪徒合作,拽脖子的拽脖子,掏衣服的掏衣服,到了最后一排,鸡毫无征兆地鸣叫,要去扑那匪徒,匪徒嫌烦一刀就扎鸡的肚子里,带着血的鸡没断气整个客车里乱窜,把鸡血都甩在人身上,有女人看见边上的人脸上都是血,嗷一声就哭出来了。
尖刀已经戳在周瞳身上,周瞳把钱藏进了内裤的兜里,奶奶缝的。
“我,我没钱。”周瞳举起手来。
“没钱?”匪徒一把抓住了应家小子的头发,应家小子被拖过去,可怜巴巴地看着周瞳。
“我...不认识这小孩儿。”周瞳哆哆嗦嗦地说。
应家小子的头发被揪得厉害,嗷的一声哭了。
“谁家孩子?”匪徒抓着应家小子的头发,拎着转了一圈,“都没人要是吧?”
凶话混着哭声,在逼仄的车内更外渗人。
在这儿,小孩儿要是被抓住了,就是威胁大人的利器。
“没人要我扔下去,砍两刀扔山里喂狼狗!”匪徒的脸上沾着鸡血,蒙着半张脸,在黑暗的车厢里,无人响动。
“行。”匪徒拽着孩子走,抓着头发拖着,孩子还在哭。
劫匪用刀把砸了一扇窗,孩子的脑袋被按出窗户去,外头的风声呼呼的,车还在继续往前开,那应家小子的脖子被抵在碎玻璃上,眼睛红了,挣扎着,玻璃越扎越厉害,一颠簸,似乎要将他的小脖颈刺穿了,有众人的喘气声,有老太婆哭喊出声:
“给钱吧!钱难道比娃还重吗?”
身上有女人低声地啜泣,捂住了自己的孩子的眼睛不叫看。
周瞳偏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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