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扯谎(1 / 2)
“偶然所得。”谢云璋从容破开桑皮纸,从中取出白玉莲花佩。
桑皮纸上点染的山水画笔法勾线浑然天成,就这样被轻易撕毁,谢从?只觉可惜。
不过这情绪没有维持多久,谢云璋放置在案桌上的玉佩很快吸引了他的目光。
“正是此物。”谢从?拿起。
相较于当初他赠给扶春时,现在这枚莲花佩的玉质更为和润盈亮,显然是有人精心养护,其上还沾有淡淡香韵,似是檀香。
“你的?”谢云璋语声平静地向他确认。
其实不必他回应,谢云璋也能从他面上神情里,看出他对这枚玉佩的熟悉感。
仅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玉佩曾是谢从?所属,转而再到扶春手里。要么是他与携有莲花佩之人十分熟识,熟到一眼就能辨出这是出自她身上的挂件。
前者,孟扶春与谢三郎关系匪浅。后者,孟扶春与谢三郎亲密无间。
念及此处,谢云璋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唇畔微扬,却无甚玉照华采之态,反倒是眼底的一片冰冷,若凝凛冬霜雪,使人不寒而栗。
同时,谢从?答复说:“这是我前段时间送给孟家表妹的礼物。”顿了下,补充道:“扶春表妹,长兄见过的。”
他本来还想问一问,长兄是如何得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云璋已经说过了。可论及心里话,谢从?不信是“偶然所得”。
虽说近来扶春的确对他冷淡些,不过这大抵是因他们婚期未定的缘故。
先前她待他倒是极好,只是谢从?顾忌母亲,不肯多与她相处罢了。
不过每每送给扶春的钗环首饰,还有这些小物件,她总会妥帖收纳起来,不让他的心思白费。
所以谢从?其实不是很相信,那枚白玉莲花佩,会因扶春的粗心遗失,又好巧不巧地落到谢云璋手里。
这个故事巧合的成分太高,但偏偏是由长兄道出,隐约觉得可信。
更重要的是,谢从?不觉得扶春能与谢云璋攀上关系……
在她来到上京之前,他就托人打听过她的身世。
一介弱女。谢从?至今都这样认为。而他的长兄,天子近臣,世家表率。
因此,即便花灯会那一夜就已察觉到扶春的反常,谢从?还是不能把她与谢云璋想到一起。
云泥之别,怎么可能?
而他与扶春的婚事,他无心与旁人言道,哪怕是长兄。毕竟在他心里,这婚事从始至终都是母亲强按在他头上的,他私心敢说自己从未承认。
再者,因他的坚持,他与扶春未曾走过官府流程、盖下订婚文书。若真讲起道理来,他不肯认扶春是他的未婚娘子,谁都不能逼着他认。
“长兄不如将玉佩交给我,我有时间就把玉佩还给扶春表妹。”思索再三,谢从?道。
谢云璋没有问他为何要赠给扶春玉佩。
他才想起扶春是三房的远亲,和谢三郎亲近些也在情理中。
他没什么好问的。
既然如此,谢云璋就该按照谢从?的意思把玉佩给他,然后让谢三郎和她见面。
她在他面前时一向亲近示好,想来也应会对谢三郎展颜,娇声软语地感谢……
谢云璋久久未语,本以为长兄是默许了他的提议。谢从?正要将玉佩纳入囊中,却听到极清冷的一声,“不必如此麻烦。”
谢从?愣了愣。而后见谢云璋抽走他手里的白玉莲花佩,唤来伺候在外面的侍人。
谢云璋当着他的面把玉佩放进一方锦匣,接着把玉佩连同匣子一起交给了侍人。
“将此物速还给孟家的大表姑娘。”谢云璋吩咐,只似寻常。
侍人领命,匆匆离去。
见状,谢从?恍然,这样的确更方便。
但他心中暗想,如果谢云璋知道他和扶春有婚约,就一定会把玉佩给他,再让他转交。不过谢云璋不知情,让侍人转交也无可厚非。
“是我把事想麻烦了。”最主要的是,他没打算让更多人知道他母亲为他定下的婚事。
到此为止,谢云璋已毫无耐心。从书架处取来文籍给他,交代了几句,便有逐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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