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我正为此回来正文完结(2 / 2)
于是,一趟周游大周的计划在王妃母爱的支棱下缓缓开启。祖孙三代另加一个整日不说话的胡峤,在路上走的很慢,用心赏景,钱不够了,长子雕点小玩意换钱,或者卖卖苦力,遇到仅会点三脚猫功夫的绿林,长子藏在车子里的剑可斩杀过无数人咧。
晃晃悠悠一年多,三人途径景色秀丽的西湖,王妃问长子:“麟儿,都走这么近了,我想去你长大的村子看看。”
陶修拒绝不了母亲的柔声细语,也拒绝不了儿子跟在后面尾巴似的恳求,车头一转,甩响马鞭,高声道:“那就去我当牛做马的地方看看。”
一路上王妃买了许多家用,锅碗瓢盆、衣饰被褥,陶修不明所以,反正钱够用,随母亲折腾去。
回到玉河村,王妃先在茅草屋前哭了一场,抚过院子的每个角落,找儿子曾在这里的留下的痕迹。
这会正值寒冻,几间茅屋确实怎么看怎么凋零,陶修安慰她:“等春天一到,母亲你才知道这间小院的妙处。”
王母抹去眼泪,很倔强,昂着头说:“我不信,除非让我待在这里等春天来。”
这一待就逼走了盎然的春天,初夏款款而来。
王妃不确定陶修想不想留下,她留下又无处打听公仪林的消息,想从陶修嘴里挖一点关于公仪林的消息比她缝衣服做女工都难。
后来,是陶修主动提出留下。听说他在一个张姓朋友的逼迫下开了一间卖字画的店,逼他把手艺拿出来卖钱。
张城用心险恶,就要让陶修明白,哪怕他多年来天天一次不落的练字画画,他的字画也卖不了几个钱,他的字与画在天赋异禀的人跟前,就配冷落在角落里,他日日磨炼字迹一点都不比不爱读书的自己强在哪里。
后来,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居然把西海县的安桂给引来了,安桂说周石留在吴郡,给郡守做大官咧。
时过境迁,从前的同袍还能凑到一起,叫上胡峤,四个人围着一方小桌击箸高歌,感叹浮华一瞬,那些拼死拼活的仗像大梦一场。
坐在绒花树下的陶修把八年讲完了,故作镇定地盯着公仪林,很怕他问出那句话:“为何不来找我?”
公仪林一直都很好哄,他也没问,看来这次的大错给瞒混过去了。
“那次你伤的有多重,需一年才能爬起来?”
“跟我讲讲你在大兴城的四年,受了什么委屈,今后我会弥补。”
公仪林压下怒火,原来自己这些年的动向他了解的清清楚楚,只是这永昼还早,许多话只有等夜深人静才好质问。
“你把萧蕴的孩子养得挺好。”
陶修一脸的满意,把儿子叫过来搂在臂弯,“你看出来了?”
“跟他爹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精致。”
公仪林朝萧辙勾勾手指,“过来。”
萧辙胆怯地朝他跟前挪了两步,公仪林一把拽进怀里捏他的脸,一本正经对陶修说:“这么算起来我等于是有两个儿子了。”
陶修正不解其意,门外有人下马。
走进来一个少年人,先是犹豫片刻才跟陶修行礼:“陶叔父,我是佑儿,不知叔父还能不能记得我?”
公仪佑早慧,小小年纪就把“相思成疾”的模样看在眼里,这几年叔父的一身病他了如指掌,甚至能感同身受几分。两年前他父亲郑重提起让他今后都跟在叔父身边时就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意味着叔父这辈子都不打算有自己孩子,他得体量叔父关心叔父孝敬叔父。
刚才沈家找不到叔父时,沈钟猛拍大腿懊悔道:“坏了,一定去了陶修家。”
公仪佑没觉得坏在哪里,明显替叔父舒了口气,所以他忍不住来看看,看看叔父遇到故人会成什么体统?
还好,叔父表面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夕阳落山时,一辆马车踽踽回来,赶车人是胡峤,一个妇人从车里走下来,荆钗布裙也不掩她身上雍容气度,她出现在院门前,看见公仪林那一刻就知道此趟玉河村没有白来。
她以过来人的身份觉得有些事该当面弄明白,有些事还可回头,有些事又还能补救,这些年她不懂两人间出了什么问题,她也不懂,其实被“抛弃”的不是郁郁不乐的儿子,而是此刻云淡风轻、千帆过尽一身从容的公仪林。
沈府那边,至深更半夜公仪佑才回去对翘首张望的众人说:“不必等他,而且这几天他也不急着回漳南。”众人知道这头牛是拉不回去了,就像年少时一样,钻到陶家的破茅屋就迷失方向。
夜深人静,各屋子的油灯都悄悄地熄了,院中的两人还坐在绒花树的桌旁,在黑漆漆的夜里面对面对峙,这会公仪林冷静下来理智地思考自己八年间损失的东西该如何从陶修身上讨回来。
沉默令人拘谨,黑夜里的沉默更使人浑身发毛。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等着我问你为何八年都不来找我?”
果然是打算留在深夜无人时算账,还好夜色朦胧,不见他脸上冷冰冰的表情,陶修挪动一下身子,“人的心境会因时因地而变。等我能挪动腿自己走出屋外时已经过去一年多,母亲时刻在照顾我,萧辙也被我接来身边,顾虑的东西都分在他们身上。出了门就是萧家的坟墓,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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