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2 / 2)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苏晏努力回忆后,摇摇头。他只记得自己那时会试险些迟到,跑得太急撞倒了微服的太子。这一撞,将他的人生撞入了另一道岔口,而当初那个尚且是公鸭嗓的小太子,如今已成为肩负江山的皇帝。
朱贺霖笑了,带着些怀念与遗憾:“当时你压在我身上直喘气,我只觉后脑勺在地上磕得疼,满肚子火,所以骂道‘还不给我滚开’!如今想起来,真是打了自己的脸 你要是肯再这么压一次,我只会求之不得。”
真是越大脸皮越厚了,骚话张口就来……不过回头想想,两三年前就有这苗头了,什么“鸟大不大”“乞兄以身为渡”,没少耍嘴上流氓,只是当时自己始终当他是个小鬼,觉得少年情愫迟早有消散的一天,所以并没往心里去。
可如今,这股情愫不仅没有散,反而越发浓烈与醇熟,如何还能视而不见?苏晏忽然感到了一丝没来由的心慌意乱,甚至不太敢看朱贺霖的脸,悄悄移开了眼神。
朱贺霖意识到他的逃避,没有进逼或退让,而是继续说道:“后来我问你,这满溢的喜欢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明心见性,顺其自然’。我一直在参悟这句话,在皇宫,在南京,在所有身边有你与无你的日子里。直到我终于想明白 你就是我的心性,也是我的自然。
“清河,你接纳它,好不好?”
苏晏一时说不出话,只是带着愧色摇头。
朱贺霖很失望。
一次次呕心表白,一次次被低估、被拒绝、被搪塞,仿佛在情意上永远无法取信于对方,这种看不到天光的长夜简直令人绝望。
朱贺霖咬牙忍耐着,一股恶气仍油然而生。眼看苏晏扒拉着被套的开口想要钻出去,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说道:“不准走!”
苏晏无奈:“我憋得慌。”
朱贺霖撒了支撑的手,轻薄的布料自然垂落下来,糊在苏晏头脸。视线受阻,苏晏伸手乱拨,突然背心被一股力量猛然击中。他失去平衡,向前撞在朱贺霖身上。
原来是在桌面上正盘尾巴的梨花,见被套裹着什么东西动来动去,仿佛一个鲜红的大型逗猫棒,顿时兴奋起来,往被套上猛一扑
苏晏被十几斤重的大活猫砸得险些吐血,往前趔趄时撞到朱贺霖。而朱贺霖明明能站稳,这一刻却像劲力尽失了似的,任凭苏晏撞在他身上。两人双双跌在地板上,手足相缠,外面还裹着床被单。
朱贺霖当了垫底,正中下怀,把手牢牢扣住苏晏的腰身。
苏晏一边要摆脱被套,一边还要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没多久就累得直喘气。
朱贺霖在他耳畔压低了声音:“这下真是鸳鸯被里成双夜了……我觉得会灵验。”
这下轮到苏晏咬牙:“灵验个鬼!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再说给宫人看见,什么君王脸面都没有了。”
朱贺霖轻笑一声:“我乐意。哪个有狗胆、没眼力的宫人敢闯进来?也别同我说什么脸面,你要脸,我可以不要,拿来换个耳鬓厮磨也好。”
两人在被套内较劲,梨花兴奋地在被套上蹦 。最后苏晏被猫踩到吐血投降:“你说灵验就灵验,好了好了,快把被套掀开,我真要憋死!”
朱贺霖这才大发慈悲地剥去了被套,苏晏四肢平摊在地板,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喘不过气?我渡给你。 ”
“不必 唔!”
朱贺霖翻身压住他强吻,这次居然没磕破嘴唇,也没咬到彼此的舌头。
苏晏被迫承受了这个漫长激烈的“渡气”,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如银线从嘴角滑落。
朱贺霖像头饥肠辘辘的饿虎,后背线条的每一次起伏,都充斥着无处纾解的渴念与欲望。他用微颤的手指,隔着衣料摸索身下之人的胸膛、腰腹,用一种近乎慌张失措的语气,声音暗哑地说道:“清河……清河,我难受得紧,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彻底浇灭这团火,别的不行……”
苏晏极力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得寸进尺,
朱贺霖此刻在欲望裹挟下,如同落水者被卷入浪潮,难以控制情绪,骤然发怒起来。所幸还留了一线清明,临出口时调转了矛头:“我要宰了送你猫的人,还有那只长毛的白猫!”
“别!”苏晏一惊,连忙阻止,“皇上万乘之尊,跟头畜生置什么气。那是我……我托人买来,给梨花作伴的公猫,不然入春发情,可有得受。”
朱贺霖依稀觉得他在影射什么,但眼下没心思分辨,又负气道:“你都能想到给梨花找个伴,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只猫?”
天子都纡尊降贵跟猫去比了,苏晏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没这回事,我当然心疼小爷。要不,选秀之事也一并操办起来吧?”
朱贺霖怔住,随即动了真火,脸色阴沉得可怕,用蛮横不讲理的语气威胁道:“再跟我提什么选秀,我把你三品官服剥了,换上皇后的凤冠翟衣绑在龙椅上,你信不信?”
苏晏打了个哆嗦,怀疑这位爷要是真被激怒了,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连忙打圆场:“那就今后再说。而且眼下内忧外患,的确不宜进行选秀,是我失言了。”
朱贺霖的怒火这才稍有平息,气哼哼地说:“你把肚皮给我摸摸,我才消气。”
苏晏简直要被他逗乐了:“摸肚皮?这是个什么癖好……”
“你动不动就把脸埋在梨花肚皮上,怎么轮到自己就不愿意了?快点!”
苏晏不肯当猫,于是被铲屎官皇帝硬是扒开交领衣襟,敞出一片白皙紧实的胸腹肌肉,连埋带蹭地把人气吸了个遍。
苏晏怕痒,尤其腰腹,一边笑出眼泪蜷身成团,一边与试图得尺进丈的年轻天子作殊死搏斗。
结果因为战力悬殊一败涂地,不仅上衣被扒得七零八落,连长裤也险些没保住。
朱贺霖蹭得兴起,突然僵住不动,浑身颤抖几下后,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脸色,似乎把自己都吓到了。
在这股震惊转为更大的难堪与恼羞成怒之前,他飞快起身,姿势有点狼狈地冲出了寝殿。
被甩在原地的苏晏一脸懵,没料到胡搅蛮缠的小朱这次会轻易放过他,庆幸之余又有点担心对方该不会生病了吧?
他连忙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与冠帽,抱起梨花,说:“走,我们去瞧瞧你爹,看是否需要请太医。”
结果兜了一圈没找到朱贺霖。后面来了个传话的 侍,告诉他皇帝另有要事处理,遣人先送苏阁老出宫。
苏晏觉得这“要事”古怪得很,怕不是朝政国事,但朱贺霖既然这么说了,就是没打算告诉他详情,他也不爱去逼问,便遵旨告退了。
临走前,他随口问了那名传话 侍:“圣驾眼下何在?”
侍不敢隐瞒阁老,答:“在东偏殿的温泉池里。”
……洗一个心血来潮的澡?好吧,小朱高兴就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