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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摸到蜡烛和火石,忙点燃。

微弱的光将空荡荡的舱室照亮,自己仍然坐在榻上枕边,匕首雪亮。

梦而已……馥之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自觉地将手探向小腹,那里安稳如常,并无不适。

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躺回榻上。

这舱室丝毫不透光,馥之不知日夜,只能从王镇侍从送三餐的次数来判断过了几日。

自从那日逼走王镇,馥之便牢牢把着舱门,即便送膳送水也只许人放在门口,她自己去取。王镇曾来过几回,亦被挡在外面。王镇也算守信,虽怒气冲冲,却未曾使粗;馥之反倒提心吊胆,匕首日夜不离身。

她时时留意着逃出去的机会,将耳朵贴在榻上,能听到时而的踱步声,不算太响,却清晰可闻。那是门外看守她的侍从站累了,来回走动的声音。

可惜门只有一处,而自从馥之进来,外面的侍从除了换人,从未消失。

馥之望着头顶的舱板出神。

这舟要从京城往巴郡,路程遥远,途中总要靠岸补给。于她而言,外面的侍从倒不是大碍,要万全地逃出去,还须等这舟靠岸才好。

货舟头舱上,王镇倚着小几,对着盘盏满满的漆案,慢慢饮酒。

旁边,一名侍从看着他,神色闪烁。

王镇抬眼瞥见那侍从,酒气上来,突然将手中酒盏砸向他,斥道:“看甚!未见肉吃光了?”

侍从忙应声,仓皇的朝舱外走去。

王镇倚回几上,仍觉不解气,拿起酒瓶直接仰头灌了几口,将空瓶扔在一旁。

都是那姚氏!心中一个戾气的声音骂道。他堂堂王太子,何曾被女人憋屈!那日听她一言,自己竟当真半步未入,现在想起来,只怕连侍从都笑自己胆怯!

心痒得似猫抓一般。

王镇吐口气,只觉酒意翻涌,恨恨地想,今夜就去宿那舱里,哪怕丈夫是皇帝,她也不过是个女人!

正想着,外面进来一人。王镇以为是取肉的侍从,正要开口斥他太慢,却发现来人是掌事高充。

“太子。”高充向王镇端正一礼。

“高掌事。”王镇瞥着他,神色慵懒:“来此何事?”

高充看着王镇,笑了笑,道:“无甚事,来与太子说说话。”

“哦?”王镇酒意仍浓,看也不看他,自顾举箸夹起些小菜放入口中。

高充不以为忤,自行在一旁席上坐下。

蜡烛渐渐燃尽,烛火挣扎着,光照渐渐微弱。

馥之正要起身去换火,忽然,似听到有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警觉地一惊,转头盯着门上,过了会,却不见丝毫动静。她忙将耳朵贴在榻上,只听外面的声音有些纷杂,似掺着人语,片刻,一阵脚步声清晰响过,再无动静。

心中生出一阵狐疑,馥之再附耳细听,仍是寂静,连踱步声也不见了。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馥之起身,小心地将木榻箱柜一一移开,走到门边。

“门外有人么?”她定定气,佯问一句。

无人应答。

“可有人在?来人!”片刻,她将声音稍稍提高。

仍是安静。

心砰砰撞在心壁上,馥之站立片刻,伸手向门闩,慢慢打开。

待摆正衣裳,高充缓缓道:“太子可曾想过,王公设计我等诈死,是何道理?”

王镇仍品着小菜,淡淡道:“自然是让我全身以退。”

高充笑笑,字字清晰道:“不单如此,还有一层。朝廷新政,王公失盐利,已虚耗不得。巴郡经营多年,兵多粮广,王公缺的不过一个事由。”

王镇瞪他,含糊地“哼”一声:“我知晓。”

高充仍笑:“如此,不知太子又可曾发现一处矛盾。京中所余痕迹皆指太子已死,如今太子回到巴郡,王公又当如何说法?”

王镇愣了愣,未几,不以为然:“父王自会安排。”

“太子所言极是。”高充看着他:“太子或许不知,王公在西山另建了一处别所,屋舍园囿皆绝景,却有高墙深池围绕。”

王镇盯着他,面色渐渐冷下。

“这话何意?”他问。

高充神色淡定,望望舱中明亮的火光,神色平和:“王公之意,借此事起兵是定了。”他看向王镇,目光深远:“可太子无论生死,回到巴郡之后,却只能当是薨在京城那大火之中了。”

货舟甬道狭窄,黯淡的灯光下,果然不见半个人影。

馥之手握匕首,望望两头,朝光照较暗的一头走去。

拐角处,是一道木梯,上面的出口透出烛光,馥之闻到一些烟油的味道,似乎是一处庖厨。

正犹豫要不要上去,突然,她听到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间着刀兵撞击的响声。未几,只听一声惨叫,头顶的猛然压下一片黑影。

馥之大惊,忙躲到一旁。

过了会,只见那阴影被移动,光亮中,一张死前惊惧的带血面容掠过眼前。

肚子里一阵翻滚,馥之睁大眼睛,猛地捂住嘴巴。

“掌事现在说这话,莫非是教本太子莫返巴郡?”王镇脑中的醉意消退些许,神色不定地看着高充。

高充微笑摇头:“非也,太子必须返巴郡,只不过不是这般模样。”

王镇狐疑地看他,正欲开口,忽然,发现外面进来了许多侍从,手中持刀,火光下,刃上竟染着血一般的颜色。

王镇又惊又怒,瞪着他们,喝道:“尔等做甚!”

那些侍从却不理会他,只向高充一礼。

“处置完了?”高充淡淡问道。

“处置完了。”那侍从道:“十四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拖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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