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功男士，专业助攻（1 / 2）

后面一个礼拜，明渡没和房东说超过十句话。朱彦那边出了点问题，一个电话打过来，找明渡去帮忙，他就卷铺盖去了。

朱彦的服贸公司在那栋楼的顶层，四面通透，明渡猜他搞定这个地方花了不少代价。毕竟做外贸要讲点派头，如果真就只弄一个小作坊，是糊弄不了外人的。

“花钱找靠谱点的人。”明渡看完资料，转着椅子对朱彦道，“日本人怎么卖牛仔裤我不知道，但我晓得你不应该找个这样的代理。”

“哪样的代理？”

“不越雷池。”明渡敲桌子，“税务这方面是红线，着用得着我说么？”

他停住椅子，继续把电脑屏幕刷亮。朱彦要给他点烟，他抬手就给人拍掉了，皱着眉道：“还没戒掉啊？有小孩了都。”

“忘记了。”朱彦把东西一收，“只是今天你把这头发一剪，清清爽爽，我又想到咱们在上海，在高程。我俩工位隔壁隔，你眼睛看花了，就问我借根烟提神的嘛。”

烟根本提不了神，都是骗自己的。

明渡白了他一眼。整个平层都安安静静，他很快就看完大致情况，和朱彦提了建议。日本服贸这一块，明渡不了解，但经济法还是懂的。朱彦也是行内人，明渡不知道这种大是大非有什么可犹豫，却明白他的不容易。

“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帮衬，但不白帮。”他最后道，“我不希望回高程投诚的案源，是你这儿的破产重组。”

“不至于。这不还有你吗？”

明渡起身去拿大衣。一旁陪着看资料的小姑娘拎着他的包，本就不知道怎么和这位明律说话，明渡冲人家一笑，笑得人结巴起来。

“收了神通吧。”朱彦悄悄道。

果然脸在江山在。如此，就算沈偏惊被迫抱了他一晚上，怎么看也是便宜沈偏惊。管这小子直的弯的，反正该不自在的不是他明渡。

这款的傻子见得太多了。沈偏惊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多养了一条狗。

可这一个拍照技术不错。

那个背影拍得，啧。

他后台运作着这些见不得人的自我疏导，收拾停当，正要和朱总道别，肩膀被人一拍。

“罗罗跟着她姑妈出去玩了，我们吃个晚饭。”朱彦低声道，“心里藏事儿呢？”

*

朱彦对明渡十分了解。

从大学开学第一天明渡顶着一张天使脸蛋大骂保安的英雄事迹，到此人三番五次喜欢上直男的破防历程，他对明渡同学、明律、明先生可谓知根知底。明渡可能比他灵光，能一眼看出纰漏瑕疵、做他的师爷，却在自己的事上常常犯浑，当局者迷。

“你明渡能够高程做律师，能给挪威人做consultant，能给全世界听得懂你讲话的人做师爷。”朱彦拍着胸脯，“可能做你师爷的，只有我朱彦一个。”

“那我说了。”明渡道，“看上一个人。”

他长了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在别人嘴里是“长得神仙一样”，却从不屑于掩饰自己的任何欲望，一旦确定，从来都是“我来我见我征服”，不行就拉倒，就是这么有魄力。

“多大？”

“二十五周岁。”

“那合法。”朱彦敲敲桌，“条件？”

“脱产，研究生，身高外貌我都喜欢。”明渡一顿，“是我房东。”

他的右手虎口卡在鼻下，能感到脸已经在发烫了。不知道是室内空调太热还是里面衣服穿得太多，反正不是因为酒精——他没喝酒，此时此刻清醒得要命。

“好办嘛，”朱彦大手一挥，“住址给我，你在此处不要走动，给我一个钟头。”

“你你你要干嘛？”

“探个小路。”朱彦已经拎上大衣，将杯中酒喝干了，“不会暴露你的——朱某在此发誓，要是给你搅黄了，就送你破产重组”

“少发神经。”明渡嘴上骂他，却推着他就往外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他摸了一把已经被剪得短了些的头发，仿佛是想把那东西摁回去，却又在最后松手了。

朱彦叫了一辆网约车。那车来得很快，明渡还没来得及再交代什么，朱彦就爬上去了。他冒冒失失的样子不像是个有孩子有家业的成功人士，反而像当年那个替明渡追杀快递贼的的男大学生。

算来沈偏惊应该遛完狗回家了。

*

“天真哥，该怎么办呢？”

沈偏惊盘腿坐在地上，一本正经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天真哥。天真哥不会说人话，眨巴着眼，过来舔他的面颊。

明渡大概知道了他的心思。

是因为抵触，最近才离开的吗？

好像又不是。

明渡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毫无征兆，他吓得心脏都快骤停了。极尽所能地冷静后，他接了电话，就听到明渡在一片嘈杂声中道：“沈偏惊，还没睡啊？我请你听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