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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如愿。
于是,我的头疾一拖再拖,拖到了我十六岁。
舒白每次过来号脉,心知肚明我的情况。
而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照例每日都提着药箱过来看诊。
皇帝在某日给我指了门婚事。
新晋的状元郎纪风月。
我见过他的画像。
那人生得极好。
可是我身边已经有舒卿了。
舒卿长得也好看。
好在,那人居然敢抗旨拒婚。
我长舒了一口气,舒卿又能多陪我一阵子了。
只是,看舒卿这般淡定从容的君子模样,我很想,亲手撕开他的表层,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真的这般,无所思,无所欲。
临近我十六的生辰,舒白又来看诊,我提出来若我嫁给驸马之后,便向皇帝求了,让他入府继续为我看诊。
可是,我看他的表情,觉得舒白并不是很想跟在我身边。
我顿时有些恼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怒气。
好长一段时日都不曾出现在我身边。
我有些诧异,直到某日我听见他已在太医院复职的消息,我心里的弦终是断了。
往日里,我头疾犯了,舒卿便抚琴以音律抚慰。我讨厌喝药,他便想尽法子改善药膳的口味。而如今,他竟还是离我而去了。
我不满地撇唇,料定这是皇帝的手笔。
我低头看着那日从舒白的身上顺走的百香醉,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九月半,便是柔妃的生辰宴。
到时候,夜宴之上,便是下毒的最好时机。
我脑海里一遍遍过着那些可憎的面孔。
辰溪殿里,歌舞升平,戏台上莺啼宛转。
我在席位上,如坐针毡。
让我意外的是,柔妃的生辰宴,皇后因为太子的事情气得病了,没有到场。我原本准备给皇后的花酿,转而被献给了柔妃……
好在那花酿没有毒。
我寻思着日后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再加上那瓶百香醉。
我在舒卿身边耳濡目染许久,早就知道,此二者相加,方为剧毒。
我坐在席位上,冷眼看着柔妃给皇帝倒了杯花酿。
我有些唏嘘,原本给皇后准备的,竟被皇帝误喝了。
这不失为意外之喜。
席间,我忽地想到了那个纪风月拒婚,是为了一个冷宫的小宫女,叫“小九”。
身边刚提上来的贴身侍女素心告诉我,那个小九今日也被调遣来了这辰溪殿当差。
我寻了个时机离开了宴席。
遇到了一个摊子的宫女,朝我指路姻缘树。
“奴婢春晓,正认识小九,她用晚饭去了,这会儿子应当是回来的路上。劳烦公主在姻缘树下再等等。”
我怀怒未发,在素心又一声的劝阻下,还是多逗留了片刻。
果然,不远处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蓝色裙裳,与素心先前所说的不一样。
我疑惑地看着那个面容还算清秀但谈不上好看的宫女,纪风月那样的人物,究竟看上这人哪点儿了?
不,衣裳的颜色不对,难道我认错人了?
从夜宴出来的时间不能耽搁太久。
素心借着纪大人的借口发出一声催促之后,我顺势应下。
抬步往前走了几步,我正要赶回夜宴,却听得那个叫“春晓”的宫女在身后对着某人脆生生喊了一声“小九”。
我登时敏锐地扭过头,目光锁定那个蓝色裙裳的丫头,果然,她换了件衣裳么?还是说,素心从宋公公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有误?
暗自转动着藏在袖里的那瓶百香醉,我陷入了沉思。
素心在一旁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我也注意到了那个小九脸上颇为慌乱的神情。
思虑片刻,比起现在弄死眼前这个丫头,我还是赶回去看看更大的好戏。
回到了夜宴上,我的表情含着薄怒,没有解决掉障碍,还是会有些不快。
我抬头,意外的注意到,不远处的纪风月也在观察着我。
我收敛了脸上的怒意,丢了颗糖在嘴里,不耐烦地嚼了嚼。
越到深夜,我的心情越是烦躁。
干脆起身,借着身子不适彻底离开了宴席。
快要回到广翎宫的时候,我感觉到身后那抹一直尾随自己的目光,便让素心拿着我的穗子去找纪风月。
支走了素心,我转身,迎面碰上了那抹月光下依旧挺拔的身影。
“舒卿,你总算肯见我了。”我笑。
“莫要再杀人了。”阔别多日,他的第一句便是这个。
我有些纳闷,还有些郁卒,“被你发现了啊……”
“你想做的,我会为你完成,莫要脏了你的手。”舒白站在我跟前,这回他没有逃,轻轻地拉起了我的手。
我不禁抿唇。
那个企图勾搭舒卿的侍女,在冬天来临前,被我赐给了一个太监,最终被虐待致死。
我以为,舒卿对这些事情浑然不觉,却不曾想到,他不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打算默默为我运筹帷幄。
我忽而有些不舒服。
一把推开他,我转身逃回了广翎宫。
然而,第二日,我不争气地装作头疾犯了,逼着那人赶来。
舒白见我又要用往日麻醉止疼的药,惊得一把将我手里的夺了去。
心里燃起了一阵暖意,他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这药容易致瘾,舒白早就叮嘱我不能再用了。
他紧接着一阵后怕,又想知道我顺走的那瓶百香醉用了没。
我骗他说用完了,实际上,昨晚逃回广翎宫的路上,我不慎掉了。
看到他难得露出极度慌乱的眼神,我的心变得极为柔软。
眼看着他意识到周围的燃香不对,作势便要逃,我却趁乱,解下了他的腰带。
燃香浓烈,我的呼吸也有些紊乱,掌心搭上了他的心口,我笑了,看来,他也乱了。
我恣意地探着他的衣襟,做好了被他再次推开的准备。
却在下一刻,被他打横抱起。
我瘫软在锦被上,那双赤热的眼眸落入我的视线,眼见着他面上隐忍的表情,我不禁挽住了他的脖颈,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俯首而来,我在犹豫要不要闭上眼,与此同时,我的脖颈忽地感受到一股刺痛。
眼前的视线登时模糊了。
我苦笑。
可恶,这回,又被他逃走了。
重新醒来时,我得知了皇帝的死讯。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舒白。
整个皇城里,除了我,只有他知道花酿加上百香醉,是剧毒。
而百香醉,就是舒白专门研制出来的。
连日的陪伴聊天,他深知我对这皇家人的恨意。
莫不是他以为,我昨日那般,便是为了求他为我动手?
我抬手捂脸。
估计他若是此刻在,定是要指责我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皇帝一死,我成了长公主。
守灵殿的繁文缛节让我烦躁不堪,没曾想又听见了纪风月在冷宫前的柳林与宫娥私会的消息。
那一刻我只觉得,那人实在过分。
抗旨拒婚,一遍一遍地用宫娥私会来羞辱我。
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在与纪风月即将举办婚典的前一晚。
一人夺门而入。
我意识不清,却对那人身上的气味十分熟稔。
哪知他竟失了往日的拘谨克制,一把推开了我的衣襟,将我摁在了榻上。
我的肩被牙齿磨得生疼,气得只想狠狠地挠他。
他却没有丝毫要放开我的意思,还反复确认我对他的称呼。
关于他,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在他听到他想听的称呼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我的心里却只道为时已晚。
在他再一次低头衔住我的唇的时候,我拔下了他用来束发的簪子,刺伤了他。
这场梦,该清醒了。
我是夷国的长公主。
他是太医院里年轻有为的太医。
我们之间,注定有条鸿沟。
我曾经想要迈过去,他却一直避开,背对着我。
我如今想开了,准备换条路走,他却追了上来。
可不管怎么追,这条鸿沟,终究还是横在我们中间。
他小心地将我乱了的婚服整理好,转身,落寞地离开了我的寝宫。
第二日天未亮,殿外的厮杀声震耳欲聋。
我身上穿着极为华贵的婚服,登上了铜雀楼。
最高处的铜雀台风景真好。
满城的硝烟,真好看。
耳边不断是将士的厮杀,兵戎相碰撞的声响,也很是悦耳。
我勾唇,这样的风景,我瞧着正正好。
娘亲,不知道你看到如今的夷国光景。是否也会心一笑呢?
“殿下……我来带殿下走……”
风雪声很大。
我听见身后那人焦急的声音,有些词句,被风生生吹散了。
“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
断断续续的,真是让人有些难受。
我没有什么耐心了。
楼下的军兵看我的眼神,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深深地想要将舒白的脸刻入脑海里,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啊,真想一觉醒来,脑子空空的,什么都不用装。
我宁愿,不是夷国的公主。
【番外:舒白的回忆】
舒白自以为自己调制的毒给了先皇最后的致命一击。
实际上,此事仍旧存疑,他夜深进去查探先皇的脉象时,毒已经入了骨髓。
是谁,赶在他之前,对先皇动了手?
然而,公主却以为是自己为她杀了她最恨的人。
舒白也不多言,打算将错就错。
他已经很少看到公主脸上的笑容了。
如今,这般,刚刚好。
他紧张地盯着跟前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的公主,心念狠狠一动,他很想,趁着现在,吻住她的唇,一遍一遍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很期待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可是,他不能。
他的公主,应当一直高高在上,干干净净地稳坐高位,不该沦为尘泥,与他一个太医纠缠不清。
舒白一直以为,自己能默默守在他的公主身边。
直到某日,他的公主忽而对自己说,她要嫁给纪风月了。
舒白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难过得要蹦出胸腔,同时,也感到了愤怒。
纪风月明明心属他人,他的公主却执意要嫁给纪风月。
明知,那人并非良人。
舒白出了寝宫门,第一次说了欺骗的话,只为了找到被关押的纪风月谈判。
对方却好像早早知道他会来,接下来所谈之言,让他顿时燃起了希冀。
他可以,带着他的公主,离开皇城。
一旦如此,从前所有的教条规训,他都可以抛之脑后。他只要他的公主。
能常伴她身侧,舒白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
入夜,舒白换了身平日里不常穿的衣裳,对广翎宫的宫人用了药。
“真是卑劣下作。”他捂着双眸,暗暗斥责自己,鼻尖下的唇却是露出了极为放松的笑意。
舒白至今依旧记得,那日意乱情迷之际,公主说过,自己于她而言,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然而,当他今夜试图将他曾经推开的公主拥入怀时,回应他的,是一枚刺入肩骨的簪子。
虽不致命,却伤人心。
如若重来一次,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她抱紧。
哪怕,前路便是粉身碎骨。
【番外:皇后的报复】
“舒太医说过,千万不能给陛下饮酒。”华伦叮嘱着底下的宫人。
“公公。”祁裳淡笑着上前。
华伦忙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本宫来探望陛下。”祁裳瞥了眼身侧的筱青。
筱青上前一步,镇定地打开了食盒,里头是一碟糕点和一碗粥水。
华伦用银针试过以后,又让一旁的宫人试过毒后,便开了门。
夜色深深,寝宫内本该寂静无声。
此刻却传来了皇帝剧烈的咳嗽声。
“粥里和糕点都加了百香醉,这是舒太医调制的花蜜,陛下觉着滋味如何?”祁裳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接过筱青递来的茶水,淡然自若地抿了一口。
“原是你个贱人给朕下毒!”
祁裳拿起一枚糕点,淡然地咬了口,“陛下怎能这般冤枉妾身。”
皇帝灰败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祁裳起身,拂袖,抬手拢了拢云鬓,“这百香醉本就没毒,只是陛下昨夜饮了花酿,如今加上这些,刚刚好呢。”
“你,你个毒妇!贱人!来人啊……”
祁裳低头,俯视已经把脖子都咳红的皇帝,冷笑:“陛下只管叫,看看有谁来。”
“你,你要做甚?”皇帝将眼珠子瞪得浑圆。
“陛下有这精神,不如斟酌一番,究竟该立何人为新皇……”
“朕已经让秦倾做了太子,纵然不尽人意……但终究是嫡长子……咳咳……”皇帝扒拉着床栏,咳出了一口血。
祁裳勾了勾指尖,拨动着手腕上的珠串,“如若我说,秦倾并非我所生呢?”
皇帝愣住,一时间无言以对。
祁裳笑了笑,“我在魏郡,自幼年起,常年泡在冰水之中,早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对了,他也并非你的血脉。”祁裳欣赏完他脸上极为精彩的表情,恣意勾唇挑衅:“不知陛下,对这份大礼是否满意?”
“你为何……”皇帝的额上冒着密集的冷汗,唇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浑身都在起皮发皱。
祁裳拂了拂袖,嫌弃地掩唇,“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报复。”
“报复你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又灭了我的国。这些年,我不仅杀了你后宫里那些差点就能出生的孩子,还要养废你仅剩的孩子。”祁裳顿了顿,转了一圈,脚步一顿,瞪他,“若不是因为秦流乃郦儿所生,我顾念姐妹情,才不忍将他养废了。”
皇帝愕然。
他先前因着纪郦试图放崔莺出逃,便怀疑秦流并非他的血脉。
而如今,秦倾才是那个非血亲的孽种……
皇帝颓丧地低头,用仅剩的力气捶了捶床板,懊悔不已。
祁裳仰首,望着窗外冷寂的夜色,“这些年,我强忍着心疼,对秦流甚为严苛;既符合你对他血缘的猜疑,又不想秦流如秦倾一般彻底废掉。”
祁裳对内看似苛待了秦流,便是要让秦流以为她是怕他威胁自己的儿子继位,既让皇帝放松了对秦流的警惕,又借此激发秦流的斗志。
实际上,祁裳最看重的便是秦流。
因为秦流是齐郦之后,将来大业一朝成,极有可能继承大统。
祁裳并不想秦流认贼作父。
如若秦流日后能登位,一举灭了夷国更名魏,也是足矣。
可她不忍心从小就给他灌输仇恨的概念……
只能将他生母纪郦真实的身份一瞒再瞒。
因此,每次秦流偷溜进冷宫西院时,她总会担忧一番,生怕秦流找到一丝有关于齐郦身份的线索。
然而,面前这个狗皇帝,故意引着自己谈话,设计让门口偷听的秦流以为,是她害了他的母妃……
让秦流由此对她怀恨在心。
秦流的疏离让祁裳很是难过,某日,她心血来潮,到了外院挑选了两个侍女负责前院。
“奴婢小七。”
“奴婢小八。”
“叩谢皇后娘娘。”
小七,是个瘦小的机灵鬼,经常不高兴。
小八壮一点,像颗汤圆,经常没头脑。
祁裳合袖,敛眸,这冷清的皇后殿,总算热闹些了。
自从来了这皇城,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杀了狗皇帝,又为将来的魏国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眼下,秦流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那就得让秦倾那个家伙抛个砖,才能引出秦流这块璞玉。
得知秦倾险些污了她的贴身宫女的清白,祁裳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奈何大业未成,只能委屈她的筱青继续在他跟前晃了。
不过还好,狗皇帝在柔妃生辰宴之后,突然病了。
这病得蹊跷,祁裳自然不能放过这次大好时机。
原本就布置在各宫苑的眼线纷纷汇报着他们所见所闻的讯息,祁裳从中挑挑拣拣,目光锁定在其中一样。
那个舒太医叮嘱太医院其他人不要让皇帝喝酒……
喝酒……
昨晚的生辰宴的花酿……
难不成?
花酿是正常的酒,而身为花蜜的百香醉……
祁裳赫然想起先前线人汇报关于百香醉的消息……
接过手里的瓷瓶,祁裳疑惑的看着其中一个线人。
“此物是从二公主身上掉落的。”
原来如此,什么东西能让秦缦随身带着?
莫非,这正是……传闻中的百香醉?
祁裳今日来皇帝寝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境,如今看来,她赌对了。
祁裳原本还命筱青备好酒,趁着狗皇帝不敌,给他灌进去,好加大剂量。
奈何,根本用不到酒,昨晚的那罐花酿,足矣。
趁他病,要他命。
但是这条命对于外界而言,可不能真的在她手上没了。
“毒妇,有本事,你给朕一个痛快!你别走!咳咳咳……”
对皇帝的声嘶力竭恍若未闻,祁裳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宫门。
“华伦。”
院子里候着的华伦迎上前来,强作镇定:“娘娘有何吩咐?”
“传纪风月入宫,另外,再去传舒太医。”
祁裳话音刚落,华伦会意,立马着手安排。
因此,纪风月进去的时候,通过系统知道皇帝已经中毒。
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系统提示他复仇任务进入尾声。
说明皇帝命不久矣。
纪风月拿着皇帝更改继承皇位的人选的遗诏出门时,遇到了一个提着药箱的人。
华伦介绍那是太医院的舒太医的时候,纪风月明显感觉到这人的眼神不对。
直觉告诉他,这个舒太医也想杀掉皇帝……
那行,他接下来只要护好秦流登位。
祁裳回到了皇后殿,于半夜,得知了皇帝的死讯。
她满意地勾唇,趁机跟辰溪殿的柔妃发难。
总要找个替罪羊。
??
台前的香不知不觉燃尽了。
祁裳倏地睁开眼。
过往种种,如烟一般消散。
祁裳冷眼注视着眼前的疯女人,没有丝毫惊讶。
这一路宫中巡卫似乎得了密令,有意对她放行。
她畅通无阻的,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
“你杀了倾儿,是你杀了他!”柔妃一头秀丽的墨发此刻凌乱堆砌在头上,脸上脏污不堪,指着跪在蒲团上的祁裳,声音尖锐无比,“你当初借了我的腹生的他,你却没有护好他。”
祁裳淡然启唇:“我只应允你日后的荣宠不断,并没有答应要照料好他。”
拂袖起身,祁裳又道:“我扶他做太子,不是因为他多有能耐,而是因为,我贵为皇后,是他攀上了我的名头。”
见柔妃愣住了,祁裳笑了:“我威慑秦缦,让她死了夺位的心,助秦倾登位,是他自个儿没把握。”
“你个毒妇!毒妇!”
祁裳撇唇,故作思考状,“说起来,你的倾儿早就死了。在皇城这个家伙,是我命人随手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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