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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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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们仿佛瞬间受到了惊吓,纷纷昂起尖尖的顶部。

倪霁闭了一下眼睛。他已经装不下去了。

又一次败给了这个向导。

第二次,败得难堪又彻底。

他伸出手,把身上那些受了惊吓的触手们扯下来。找回自己的头巾和袜子,身体有一点发软,折腾了一会才重新穿上。

沉默着穿戴好了,一言不发地擦干净满地留下的痕迹,抿着嘴,若无旁人地埋头向前爬去。

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丢人。

反正,在那个人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

触手们被眼前这个突然活过来的哨兵吓到。

很多小小的脑子转不过弯来,目瞪口呆地纷纷向两侧避让,给那只一声不吭,埋头前进的大鱼让出一条路。

林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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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朔心底有些发颤,握着林苑的手不自觉地出了汗。9?com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怕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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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一直以来从不敢承认的秘密。

身为哨兵,害怕自己匹配的伴侣,说出去是极为羞耻的事。

他不敢告诉别人,甚至不敢和林苑说,每一次林苑替他做精神疏导的时候,他都怕得双腿发软。

林苑,她拥有着巨大而恐怖的精神体,他们相识多年,甚至《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且湿漉漉的家伙触碰着,他居然莫名感到紧绷的精神在松懈下来。

整个精神体像被浸泡进一片温暖的海水里。

脑海中那根长久以来一直紧紧绷着的弦放松了,时时刻刻舔食着自己骨髓的痛在缓解,成块成块积压在海底的污秽物开始消融。

这就是向导?

原来向导都是这样的生物吗?

难怪人人都渴望得到一个向导。

倪霁很少接触过向导,他很不喜欢那些柔弱无力的陌生人触碰到自己的精神图景。在哨兵学院的时候,唯一的一节疏导课上,负责他的向导在他的精神图景前被那片深邃无边的大海吓得晕厥了过去,险些出了意外。

从此以后,他就没再接触过向导。

到了北境,更没有向导肯去那种苦寒之地。

边境哨岗中的哨兵们哪怕接近狂化,也只能一路送回首都治疗。如果能活着撑到首都,才能去那些收费昂贵的疏导室里接受向导的一次次梳理,消除精神图景中积压的黑暗情绪。

事实上,大部分的底层哨兵,根本承担不起进疏导室的昂贵费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路走向失控,变成一只怪物。

更不用说得到一位相伴一生的专属向导。

一直以来,倪霁和手底下所有的兄弟们一样,依靠着帝国分发的向导素勉强抑制自己的精神力暴动。

从来也没有进入过疏导室,得到过一位真正向导的治疗。

向导们,都是这样的吗?

倪霁咬着牙,苦苦忍耐。

有一只触手一直抚摸着他的脑袋,搓乱他的头发,在那里反复地渗透进来一个意识,

【嘿,你可以放松一点。】

【不用,勉强,不要把自己逼这么紧。】

【你看起来很累。很辛苦的样子。】

那都不是一些清晰的话语,属于精神体的末梢传递出来的一些零碎的意识。

揉着他的头发,一会给他灌输一点。一会儿渗透进来一些。

一点点单纯的,幼稚的,不经过本体大脑的思维。

但它们天生能够读懂人心,敏锐而纯粹地捕捉到被深藏起来的苦痛和疲惫。

像一个还没有被污染过心灵的幼童,拿着一根棒棒糖,企图安慰一个备受摧残的强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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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朔有一种感觉,自己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什么巨大的,珍贵的宝藏。

本该被珍惜的。

如今可能再也抓不住了。

……

谭树是被杂乱的脚步声吵醒的,他从混沌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看见倪霁和他睡着前一样,衣着整齐,黑色的手套脱在一旁,正在洗手池洗手。

“奇怪,我怎么睡着了?”他有些茫然地摇摇脑袋,“我睡了多久。外面好像很吵。”

“有一会了。”倪霁擦干双手,戴上手套,冲他露出一点笑来,“外面好像发生了点事,我正要叫醒你。”

谭树知道,自从跟着老师服用那些香料以来,自己的身体状态是大不如前了。在放松的时候,大白天睡觉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他觉得这一刻的倪霁,看上去有哪里不一样了。

状态放松了一点。

对,是放松。倪霁自从回到这里以后,像一张绷紧到极点的弓。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阴阴沉沉的感觉。

这会,他居然冲着自己笑了一下。

他的脸和头发带着点湿润的水汽,似乎刚刚洗过了一遍。头发被重新梳理了,有几缕掉了下来,松松落在额头,眉眼都变得柔和了,脸颊还微微透着点红。

他不会遇到了什么好事吧?谭树狐疑地想着。

赤耳的警报声在这个时候被拉响。一排伯爵府的亲卫兵脚步匆忙地从走廊跑了过去。

曹俊民衣冠不整地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来,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什么《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只是语气里早已没有杀意了,腔调软得几乎让人没耳听。

如果不是紧紧捂住了嘴,让这句话被那些触手捕捉到,它们甚至舔舔舌头会说这道意识好甜。

她太过分了,解掉他的头巾,?掉他的袜子,蠕动爬行,从各个角落缠上来。

倪霁感到一阵屈辱。一个还没离开战场的士兵,半途被人卷了去,三两下就被剥了盔甲卸了武器,从一只战场凶兽被摆弄成一只摆盘上桌的鱼。

但他的精神体,那个在任何时候都是他忠诚伙伴的家伙,如今却变得异常没有骨气。

不仅发出舒服的鲸鸣声,甚至还企图摆脱他的控制,游上海面,去俯就那些正折磨着自己本体的家伙。

确实……是太舒服了。

被那些诡异且湿漉漉的家伙触碰着,他居然莫名感到紧绷的精神在松懈下来。

整个精神体像被浸泡进一片温暖的海水里。

脑海中那根长久以来一直紧紧绷着的弦放松了,时时刻刻舔食着自己骨髓的痛在缓解,成块成块积压在海底的污秽物开始消融。

这就是向导?

原来向导都是这样的生物吗?

难怪人人都渴望得到一个向导。

倪霁很少接触过向导,他很不喜欢那些柔弱无力的陌生人触碰到自己的精神图景。在哨兵学院的时候,唯一的一节疏导课上,负责他的向导在他的精神图景前被那片深邃无边的大海吓得晕厥了过去,险些出了意外。

从此以后,他就没再接触过向导。

到了北境,更没有向导肯去那种苦寒之地。

边境哨岗中的哨兵们哪怕接近狂化,也只能一路送回首都治疗。如果能活着撑到首都,才能去那些收费昂贵的疏导室里接受向导的一次次梳理,消除精神图景中积压的黑暗情绪。

事实上,大部分的底层哨兵,根本承担不起进疏导室的昂贵费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路走向失控,变成一只怪物。

更不用说得到一位相伴一生的专属向导。

一直以来,倪霁和手底下所有的兄弟们一样,依靠着帝国分发的向导素勉强抑制自己的精神力暴动。

从来也没有进入过疏导室,得到过一位真正向导的治疗。

向导们,都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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