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漂亮房客和小狗饼干（2 / 2）

今天在实验室待得久一些，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通宵。只要还在城轨运营时间内，他就会从江宁赶回吴中。

他一进门就看到天真哥早上的狗粮还没吃干净，顿时黑脸，正要兴师问罪，就见自己家的小八嘎叼着个东西来迎接自己了。天真哥摇头摆尾健如蛟，转着圈圈走，他拿过那盒东西，见是一盒饼干。

透明盒子上牢牢贴着字条，那字写得挺好看，比沈偏惊组里导师的鬼画符好看一千倍。

“沈先生：这是新鲜的饼干，感谢您近来的包容，给您添麻烦了。房客明渡。”

是对面的房客。

他眨眨眼，将字条揭下来。

沈偏惊先盯着天真哥好好吃完饭，再去给自己下方便面。他用电磁锅一煮，随便糊弄一下，觉得这面腻得很——最近品鉴了太多方便面，已经开始犯恶心了。正好抹茶饼干在手边，他一顿，还是拿了一块来吃。

苦。

他皱着眉头把苦抹茶吞下去，先前的腻味消解了不少。他又咬了一块，含在嘴里，先去收拾了碗筷。天真哥一直在追着咬他的裤腿，他含糊地威胁多次无果，认命地当了磨牙棒，直到收拾完才拔腿走人。

那苦味还在口腔里，隐隐勾出点回甘。

此时将近一点，沈偏惊还是打开了电脑，把文件都发给师弟。师弟也没睡，问他下次组会的事儿，他一边打字一边无意识地捞饼干，盯着一片黑暗里的电脑屏幕。等打到最后一个字时，他伸手往饼干盒里一摸——空了。

他以往没有边干活边吃零食的习惯。可能是别的零食多半太重口或太甜腻，这抹茶味的中成药干刚刚好，和他的生活很配套。

明天要去道个谢吗？

沈偏惊在两点前躺在了床上。明天休息，可以睡晚些，也可能碰到明渡。

那个房客啊。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底。

不知道明渡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哪里人。沈偏惊见过对方的身份证号，很惊讶地发现此人要比自己大上七岁。可是——可是那张脸让明渡很显小，不过那不是娃娃脸就是眼睛大一些，看起来很柔和，很亮。

啧，为什么想这个。

他翻了个身，打开手机，随手看了看朋友圈，一下看到明渡今天发的老年人散步九宫格。最后一张照片里有明渡的半张脸，他的左眼下有泪痣，是黑色素细胞良性增生。

沈偏惊不可抑制地想那张脸。

那天他从院子外面回来，看到明渡蹲在地上，和天真哥齐高。他回头的时候沈偏惊已经呆了——两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两张笑脸都好可爱。那个灵长目人科人属的家伙看起来像太阳一样挂在那里，一下子让自己在沈偏惊的世界里从灵长目人科人属的房客变成了明渡。

在沈偏惊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之前，他只看见明渡拿起一块骨头，放到嘴边。

他的舌尖是淡红色，很健康。

嘴唇也是。

沈偏惊啪地把手机拍在枕头上，用被子盖住脸。十秒以后，他直挺挺地坐起身，手按了按，又非常绝望地将手收回。

太热了。

都怪暖气片

不是，这是吴中，哪来的供暖啊？

他睡意全无，打开电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鬼使神差地，他靠在一侧的墙上，在一片寂静里，发觉自己居然在期待谁的呼吸声。

明渡和他的房间，就隔着这道墙。老房子隔音不好，以前沈偏惊的爷爷住在那房里，半夜一咳嗽，沈偏惊就能听到。

他背倚那层纸墙，失眠一晚上。

*

天真哥日记

3月24日 多云

昨天明桑居然给爸爸酱投喂啦，饼干上的图案居然是瓦塔西的肖像好消息是，爸爸酱其实就是瓦塔西的亲生父亲，因为只有狗狗才会被明桑投喂不是吗？虽然他长得很像人，但果然还是一条狗嘛。

话说爸爸酱今天早上起来，黑眼圈更重了。好担心他一命呜呼啊隔壁马尔济斯说这可能是肾虚导致的，尊嘟假嘟？

不管怎样，这个家交给瓦塔西来守护！

他好，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