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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天 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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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述忙完所有事情已经接近凌晨,兼职的跆拳道馆今天举办周年庆,他忙前忙后晚饭也没顾得上吃,按理说助教不需要做什么体力活,顶多表演几个节目,只是碰巧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请假,他才帮忙搬了很多道具。

24h营业便利店门口,白炽灯光落在肩头,许述站在那解决了最后一口饭团。

他并不是经常把速食品当晚饭,每次工作完回到出租屋,等待他的通常是沈行己准备好的散发着热气的食物,可能是香煎豆腐和炒土豆丝,也可能是简单的水煮面,纵使沈行己也累了一天,但那些温馨的饭菜从不会缺席。

那个时候,沈行己的眉眼在食物腾起的热雾里显得尤其柔和,看过来时会幻视成温柔的注视,他话少,但偶尔也会问他今天的工作辛不辛苦,每当许述说辛苦时,他就装作老大人的样子打趣说年轻人要多接受磨炼才行。

许述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手机里的消息仍没有被回复,他仰头去看凌晨的天空,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只剩一片沉甸甸的黑。

沈行己还没交完材料吗?他有点想他了。

“只是暂住在我这里的弟弟而已。”

沈行己如是向纪瑾解释许述的身份,话音落下,巨幅广告页面翻动,纪瑾向他靠近时带过来一股淡淡的木质香,他的香水品味多年来也未有改变,馨深又柔软的香气,沈行己抬头看他,朦胧的灯光下,那张俊朗的脸似乎与国中时代的青涩五官重合。

他被纪瑾轻轻拥住,他的手掌正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后背。

“我不该多问,行己,我……”他呼吸滞缓片刻,而后轻声说,“只是很想你。”

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所以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再三斟酌才能讲出口,要把握最佳的时机,要把长篇大论缩减成尽可能少的词句,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误解,才能将这段关系一直如此延续下去。想你,只是因为太久没见,无关其他。

在恍惚到有些不真实的拥抱里,沈行己望着渗水砖块间堆起的灰土和蔫死的草叶出神,思绪出走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炙热的国中时代,汗水挥洒在吉他的琴弦上和火热的舞台中央,纪瑾跑上台紧紧把他拥住,粗重的喘息和抑制不住的喜悦情绪,白衬衫因染色的发被汗水涂上薄荷绿色,他听见他在耳边说:行己,你太耀眼了。

但相较于那时的拥抱,如今他伸出手时多了些不知名的顾虑,时间把伤痛的证明冲淡,琴弦崩断,阴湿的青苔在脚下生根蔓延,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因为少了那些证明发生变质。

沈行己慢慢抬起手,环住他的背,而后笑了一声,调侃道:“干嘛和小孩子一样,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可以经常见面啊。”

“其实我”

纪瑾的话被沈行己口袋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打断,他空出一只手去拿手机。来电显示是许述两个字。

“喂?”

“哥,你在干嘛呢。”电话那边的语气冷冰冰。

“我刚交完材料,马上回去了。”

“是吗,哥光顾着谈恋爱怎么还会记得回家呢?”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落入水潭中,沈行己皱起眉,推开纪瑾的同时回头,果不其然看见站在马路对面举着手机的许述。

他静静站在那,黑色卫衣松松垮垮,眼睛直直盯着沈行己所在的位置,隔着马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压得沈行己几乎喘不过气,心脏也像被狠狠揪住,明明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没理由心虚,他一直坦坦荡荡,但此刻的心慌却昭然若揭。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在谈恋爱吗?”困在扬声器里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那边传来,沈行己觉得耳朵又痒又麻,仿佛许述真的贴近到他的耳边说了这句话,质问又不甘的语气,他向来不会隐藏情绪,仅是声音也能暴露所有心思。

“是朋友。”

电话被挂断,沈行己看见许述收起手机向他们走来,纪瑾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就算再没眼力见,他也知道正向他们走来的少年,就是沈行己口中所谓的离家出走的弟弟。

少年长了一张东方华韵与西方邃骨相结合的漂亮脸蛋,即使穿着最朴素的衣服,留着最单调的头发,脸和气质仍是引人夺目,纪瑾看到他自然而然地站到沈行己旁边,随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却具有动物般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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